"你就是不聽我的話! 我一早告誡你, 跟着那傢伙你那會有好前途? 難道爸爸會不想你好嗎? 他這些自命什麼藝術家的, 不務正業, 就只懂得在想, 在發夢!"
滿頭白髮停低, 因為他前面的人停低了。他没有去想'是紅燈吧', 也沒有抬頭去望, 下意識假定是在等過馬路。腦中只是不住在重播着剛才掌摑她的片段。他看到地板上她離家前掉下的兩滴淚。
"我也不是說你非找個富家子不可, 那麼多有為的男生在追求你, 你也看不上眼。為什麼偏要挑這個沒用鬼呢? 為什麼你要這麽犯贱? 爸在跟你說話你不要別過臉去!"
他把煙放到口裡, 兩手在他的褲袋裏亂扒, 卻也沒有找到打火機。他的口像有力無力, 微將微關地震動着, 煙也差點要跌出來。兩手的動作像有靈件卡住了, 很不自然地顫抖着。
"好呀, 你不喜歡聽我說的話你就滾吧! 你滾! 我看你什麼時候吃夠苦回來家裡哭!"
大門'嘭'的一聲關上了。門外, 她的兩行淚把她的眼影沖開, 變成帶黑渾濁的兩行痕迹, 流得面額頸上都是。他離開站了半小時, 在窗旁的暗角, 跑過去把她抱緊。他到來找她被拒於門外之後, 就一直站在屋外聽着她和她爸的爭吵。
"別哭嘛, 我們會很好的. 我會努力, 會帶幸福給你。永遠也不會再讓你哭, 不會讓你爸說中的..." 當時仍是滿頭黑髮的他溫柔地對她說。
Photo: 21-10-09 King's Cross, Londo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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